而且现在,她也不再担心有谁会起窥视觊觎之心,可以正式启动新北府大工地。
时间转眼到四月,万宁江家的稻田里,早稻小秧苗已经插进泥水中,正在春日阳光下茁壮生长。
新北府的寒冬也渐渐远去,雪水滋润过的泥土里,正在长出嫩绿小草。
府河水哗哗流淌着,粗壮的木桩打在河床上,筑出一道带着尖头的堤坝。
在其中穿梭干活的都是青一色的壮汉子,手推两轮小车飞快运送泥土。
秋官手中拿着一个小本本,指着一个汉子道:“三渠,今天这是第几车了?”
那人把手中的木车小心停好,扯过汗巾擦拭额头道:“嘿嘿,这车好用,我已经拉第十趟了。”
陈立秋正好从旁边过来,听到这汉子说第十车,赞赏道:“东家给的价格是一车五文,你这才一上午就挣了五十文,肯定月底能拿到东家的奖品。”
三渠嘿嘿憨笑:“奖不奖的我不在乎,要是能讨到东家的一匹绸布赏,我媳妇指定会高兴!”
陈立秋笑道:“没问题,一定可以。哎!你出来干活,你家地谁种?”
三渠更加不好意思了:“我媳妇种,她说那锄头刨地跟切豆腐块一样,不累人。再说还有官府给我们贴补的牛力,媳妇跟老娘就能播种子。”
这是新北府推行的政策,凡是家里有劳力在江家堰上干活的,官府派人来帮忙犁地,还下放新式锄头,新种子。
那锄头是郡王铁器坊里打制的,好钢好铁,宫廷出品,绝对极品,用过的人都说好。
江团买下的百亩农田里,那十几户雇农的男人们全部下地干活。
女人跟孩子都在专门搭建的大房子里,恭敬等一个衣作鲜亮,浑身香气飘飘的俊俏少年检查作坊。
小柱子将正搁置在架子上进行皂化反应的肥皂都仔细翻看过。
他现在掌握了肥皂制作全套技术,领了江氏皂厂的大管事,带着雇户人家里的女人,已经将上千斤淡黄肥皂已经制出来。
这些肥皂用的是猪杂羊皮碎沫子炼出来的油脂,没有用香精,看起来暗沉无光,可洗衣洗手,比价格昂贵的香皂还好用。
等到明天,江姑娘要求皂化时间一月就要到了,第一批货即将装箱送去京城。
这些东西是要送到太子妃那里的,小柱子不敢怠慢,现在进行最后一次检查。
看到所有的洗衣皂都安然无恙,小柱子才放下心来:“马上取货装箱,把每一块肥皂都要用油纸包好了,谁要是嗑着碰着,就扣谁的工钱。”
在他身边,几个婆子媳妇都捂嘴笑,她们做一天工有二十文钱。
这个香喷喷的公子长得漂亮,说话也随和,就是动不动就要扣钱。
田里,戴着帷帽,一身紧袖束腰打扮的江团正在带人用肥水做棉苗园,进行土温棉花苗床育种。
老庄头紧张的用尺子,按照江团所说从湿泥床上划出方块,再将棉籽按进泥块中,面上覆盖三寸厚土。
“东家,这就好了?”
老庄头种了半辈子地,都是春天刨土撒种,秋天收获入仓。
平时锄草浇水,也不敢闲着,过的基本上就是靠天吃饭的日子。
像这样精细的活很少做,每家人都有十几二十亩地,全部这样做,时间可耗不起。
江团见几个雇户将土已经盖好,再覆上一层乱草才道:“育苗的事基本就这样结束,平时你们也要看着,若是太干就要喷水,直到棉苗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