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他在原地停留了几秒,又回到了刚才站着的那个位置。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头顶冒出,又一滴一滴的从额头经过整张脸后,滴在了他的衣服上。
他的上衣已经湿透,甚至都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汗还是泪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是哭了吗?
哭的人,是会低头的。可他,没有低头,眼睛一直平视前方。
小夕把自己手中的水,递给了他。刚才,她瞥见他的嘴唇上,起了一层皮。而且,他身上,除了手机,什么也没有。
她抓着瓶口,递到他身边,而他看到后,先是惊讶,接着就接下了那一瓶水。从早晨到现在,他真的还没有喝过一口水。打电话,到处跑,连坐公交的钱,都快没有了。
“谢谢!”他握住瓶尾,一咕噜就喝了一个精光。
“你叫什么名字?”
他想记住,这个时候帮助他的每一个人。
可她却摇了摇头,这不算帮忙,或许可怜与同情胜过帮忙的心态。
“我叫顾云琛,你可以记住这个名字,记住我。”
小夕还是没有说任何话,除了几分礼貌的浅笑,她觉得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的人太多了。
不知今天的公交车,是有意,还是司机偷懒了,迟迟没有来。
她要么低着头,看地上的影子,要么转头看看远处,一只手还假装随意的摸几下包,凭感觉猜测它们还在不在。
那人把水喝光,可却没有把瓶子丢掉。尽管垃圾桶就在边上,那个空瓶子却还是一直被他握的紧紧的。
“你...家人住院了?”小夕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开口,是有好奇心,还是真的想打听一下,几分钟后,她开始问他问题。
“我奶奶...”那人刚说完这三个字,情绪变得更加不好了,声音也低了好多,“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