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名英和其它几家也是同样,先把东西送给公主看过,又请元秀看过,最后才正式收入家中,高夫人随口道:“不用给湘儿送钱了吧,看她搜刮的这些,价值不低,这孩子,给祖父母倒大方些,给你我就一人一件,给她姐姐倒十件八件,余下的全写在自己名下。”
高名英道:“你想的什么美事儿呢,你女儿出京为什么,喊着多花家里钱,不给弟弟留,你不送钱,信不信她一天三封信追债。”
高夫人莞尔:“上辈子欠她的。”手放到微隆起的腹部:“我有了,还是不告诉她?”
“别说吧,要是你生下儿子,她一生气钻西北林子里不回来怎么办?”高名英抚额头:“我还是欣赏她给我的古董,比说你女儿要开心。”
高夫人赞同:“你说的对。”
给新集外家的东西,先行进京,再往新集,来宝收到高湘赠送的东西时,已经是六月里,提笔给高湘回信,眼前飞舞着窗外的萤火虫,来宝就首先写道:“西北萤火虫多吗?不知道妹妹还认不认床,出门在外吃好睡好最要紧,不过我知道妹妹跟着护国公,有英哥龙哥杰哥陪伴,你会很快如在家中。就像我有祖父母在乡下,可我跟着曾祖也像在自家......”
这是今天写的第二封信,第一封给父母亲。
舒泽收到儿子书信,总是慢慢看,一直看也不烦,夕阳西下,刚结束一桩官司的他还没有下堂,衙役已散,他独自坐在公案后看儿子书信,仿佛这样才能理直气壮,对得起元家对来宝的照顾。
他曾恨二奶奶强压他的亲事,但往事已入风中。今时今日,他心里只有做官的职责和儿女们。
有歌声传来,舒泽抬头露出笑容。
“离离原上草啊,一岁一枯荣啊,野火烧不尽啊,春风吹又生啊,”稚嫩的声音里夹着成年女子的声音,元财姑带着孩子们回来。
街口,元财姑推着架子车,车上坐着二宝三宝四宝,有个竹筐里睡着五宝,和五宝一起在筐里的,是点心食水,五宝枕着点心,脚蹬着水袋,睡得正香。
苗氏被拿,舒泽明断案件引出的风波也没有停止,元连巡视走远,舒泽受到的报复卷土重来,有人说他受贿,因他俸禄不高,家中饮食却可比豪门,舒泽解释由妻子娘家亲戚送来也无人听,舒泽又不是肯报出护国公府的人,舒泽又被罚俸,今年的俸禄扣光。
元财姑来了脾气,她说一定要做给那些坏人看看,没有舒泽俸禄,家里也有丰衣足食的本事,她把手中余钱买了一辆车,车上带着孩子们,这就不用打扰舒泽每天坐堂,这小城离最近的运河码头有两天路,但不必到运河码头才有人流,五十里路外,几条官道交集的地方,人流最多,元财姑每天在家里蒸好馒头包子,往那里去卖。
做的时间长了,买的人多出来,元财姑每天的生意不算多发财,但相当稳定,谈论舒泽家里饮食好的声音就此渐渐的下去。
财姑自己也这才觉得有底气吃京里送来的饮食,被绿竹指责过,元财姑难为情收拾京里饮食,她像还是表姐她们养着,但当年她确实是拿“已定亲的表姐”做诱饵,这事性质恶劣。
每天来回一百里路,元财姑赶不回来,好在舒泽是真有口碑,附近村庄的人愿意借房屋,元财姑挣到钱后主动支付租钱,几天里,她带着孩子们回来一趟。
“爹,”
四宝下车就跑来,二宝三宝又大了些,不和妹妹争,一个和娘停车,一个抱出五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