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和亲队,在费太傅的带队下,进了京城。
李兴盛和李兴安,将和亲的一众护卫们,安顿在驿馆休息下后,又带着费太傅和几位使臣,进宫觐见李伯暄和韦氏。
李玉竹在凌月姿和凌珞,还有李玉玟李玉恩的陪同下,也出来见北燕使臣们。
费太傅没见过李玉竹,但在穆元修的寝宫里,见过李玉竹的画像。
画中,是个撑着红色油纸伞的青衣姑娘。
青春,俏丽。
在皇后韦氏身旁的一众年轻妇人中,他一眼就认出了李玉竹。
真人比画中人更要惊艳。
难怪穆元修专情于这位李三公主了。
费太傅暗暗赞叹。
“费太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李伯暄微微一笑,客气中,不乏威严。
“身为臣子,为君王奔波分忧,是臣子的本分。”费太傅还礼。
寒暄过后,费太傅递上了和亲的礼单。
牛皮千张,羊皮千张,骆驼皮千张,玛瑙百斛,珍珠百斛,黄金万两,大小玉器千件,猫眼大的红宝石百粒,蓝宝石百粒,桂圆大的东珠百粒。
李玉玟听着听着,惊讶得睁双眼。
她拉了拉李玉竹的袖子,小声道,“你家元修真大方,这是将他的国库送了来吧?”
李玉恩笑着道,“当时三妹出嫁时,村里人还笑三妹眼光差,可现在看来,三妹明明是我们三人中,眼光最好的。”
李玉竹看了她们一眼,摇摇头,“北燕的皇后不好当啊,那里可不比中原,那里的是苦寒之地。”
“怕什么?咱们在牛头山时,那么苦那么穷,你都有办法应付,还怕北燕的苦寒之地?再说了,你可是皇后,有什么事情,又不要你亲自去做。”李玉玟安慰她。
李玉恩也说道,“是啊,三妹聪明呢,再说了,还有元修啊。”
李玉竹倒不是真怕不适应北燕的气候,而是担心,适应不了北燕的宫廷。
她自小就不爱与争来斗去,穆元修从那里逃出来,可见,那里的宫斗有多激烈。
但想到穆元修一人在北燕,她又不放心他。
且去了再说吧。
韦氏和李伯暄,看着长长的礼单,也是十分震惊。
他们听说,穆元修当了北燕皇帝,这次按着迎娶公主礼前来补送聘礼,一直以为,北燕那种穷地方,送不了三五车的礼,要是有钱,犯不着年年抢赵国北地的粮食啊?
但没想到,送了这么多的金珠玉器。
李伯暄心中存疑,便借机问道,“费太傅,据朕所知,北燕之地苦寒,居民日子贫苦,没想到,贵国皇上居然能拿出诸多的金珠玉器来,实在难得,他有心了。”
费太傅道,“实不相瞒,我北燕确实比赵国穷,但穷的是少粮少药少布匹,金珠玉器等物,并不缺少。”
李伯暄恍然,是咯,北燕那地方太冷了,粮食产量少,拿着银子也没地儿买呀。
晚上,李伯暄设了宫宴,宴请北燕使臣,请了所有三品大员及所有王公贵族,前来作陪。
席间,大家聊起了北燕皇帝送来的聘礼。
大家私下里都说,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最看不起的那位,却是能力最厉害的。
瞧瞧,这不声不响地,就做了皇帝了。
商议好了离京的日子后,李玉竹就开始忙碌起来。
兄弟姐妹都舍不得李玉竹离京,李兴盛,李兴安,李玉玟,李玉恩,每家轮流设宴请李玉竹和孩子们。
几家吃完席,韦氏又将所有孩子全都请进宫来,一家子吃着团圆饭。
到了分别时,韦氏伤心地拉着李玉竹的手,连连抹泪。
“当年,看你年纪最小,就选了元修,想着,他和咱们住得最近,我和你父皇,能随时去看你,你可以随时回家吃饭。万万没想到,你是三姐妹中嫁得最远的。”韦氏拉着李玉竹的手,依依不舍。
李玉竹前世是孤儿,从小父母去得早,没享受过家人的关爱。
这一世,老天送她一大家子,还送她慈爱的父母。
李玉竹很感激。
她抱着韦氏,“娘,虽然我嫁得远,但心里会一直记着娘。”
“八千里远啊,回趟娘家真不容易。”韦氏伤心得落泪。
李玉竹安慰她,笑着道,“元修的为人,娘还不清楚的?我想回家来,可以随时回来。”
韦氏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李玉竹远嫁,但想着,女儿大了,总要出嫁,哪能一直留在身边的?
她伤心了会儿,又想通了。
“那里冷,多带着些厚重的衣裳去。”韦氏抹掉泪,“我找宫里人给你赶制些带去。”
李玉竹笑着点头,“嗯,谢谢娘。”
和韦氏的担忧不同的是,李伯暄关心的是李玉竹去了北地会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