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茂明看着天上的皓月，拎着酒壶，一盏接着一盏地饮着。式神藏在阴影处，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禁有些难过。
她是贺茂明做出来的第一个式神，从此以后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伺候着。先前她是靠着贺茂保时的灵力护着，之后，都是贺茂明在照看着她。
每每到了一些灵力充足之地，贺茂明都会把她召唤出来。慢慢地，她也懂了一些人间的事情，也有了一丝人的感情。
“是你？”
式神从阴影里面出来，她的手里拿着一壶酒，递给贺茂明，说道：“主人，这是家里的最后一壶了。
您的伤未痊愈，不……”
贺茂明接过清酒，点头，道：“这些天照顾着她，辛苦你了。”
式神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映在酒盏里的圆月。清冷的光辉，照在贺茂明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比白天更加俊秀了不少。
式神知道自己主子的样貌好看，每次进宫或者有大型仪式的时候，都会有不少女子偷看主子，每到这个时候，她会很兴奋，也会有些忧伤。
“主人，进藤光提出的关于补魂之事，太消耗灵力还有术法。如果贺茂保时大人知道的话，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贺茂明犹豫半晌，只是道一声：“你听到了啊。”
“是的。”式神道：“您不打算帮着进藤光吧？”
“我也不清楚呢……”
看着这么迷茫的小主人，式神感觉很不适应。在她的印象里，贺茂明从来没有像这样犹豫、踟蹰过。
遇到再困难的事情，也是一个人咬牙坚持达到目标。
他真的不是那种，遇到困难就放弃的人。
这一次，到底是……
贺茂明拿出今天晚上进藤光给他的那个紫色的小香囊，用阴阳眼，他能看到里面闪着很微弱的一点亮光。
这是个魂魄的残片，能被保存得这么好，一定不是进藤光自己做的。应该是有人帮助她完成的，那为什么那个人不帮忙到底，把这个魂魄彻底修复好了，然后再放到式神上去呢。
贺茂明接下随身带着的环形玉珏，放在托盘上。接着他把进藤光的紫色小香囊放到玉珏上，给上面浇了一点清酒。
小香囊中的亮光稍微明显了一些，可是，迅速又恢复了原来的亮度。
看到这一现象，贺茂明的眼神暗淡了不少，嘴里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发生了什么事情，贺茂明知道了什么，式神是都不清楚。
她只是知道，贺茂明从那天开始，就一直观察着进藤光，好像在寻找什么。
他在找什么？
“呐，虎次郎，你说贺茂明能发现进藤光来自别的空间吗？”
虎次郎道：“我哪里知道啊。不过，凭着他们两个累世情缘，不管他发现还是没有发现，他都会帮着进藤光，也护着进藤光的。”
“嗯嗯，嗯？”天童丸的声调高了不少，“累世情缘，你这话，我听着怎么有点像阴阳师说的了？”
“人老成精，何况我都存在这么多年了呢。”
“你那是什么眼神？别这么看着我，”天童丸道：“明明我在人世的时间，比你长。存在的时间，也比你长……”
“只可惜，你存在的形式，是你十岁时候的样子啊。”虎次郎在天童丸没有爆发之前，又说了一句，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我觉得，贺茂明应该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