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丸依靠在窗框边,浴袍大敞,随手摇晃着圆形扇。
他其实感觉不到冷热,只是觉得这样做才应景而已。
鼬还在汤池里浸泡,天知道他还准备泡多久。
夜叉丸翻着白眼,不以为意的想到。
两年的光阴飞速的在夜叉丸眼前掠过,什么都没有剩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两年过去了。
从晓出来之后,稀稀拉拉,随随便便,到处乱晃的过了两年。
生活,好像变得毫无目的。
和室的木门被拉开,鼬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进门,关门,坐下,未发一声。
夜叉丸又一次不禁翻着白眼,经过两年的相处,他已经对这人的无趣知道的非常清楚。
现如今就只剩下了无奈……
习惯就像是白开水一样,平淡的让你不得不接受。
‘喂,为什么保我?’
这是夜叉丸这两年来一直想问的话,现如今突然闲来无事,感情的大爆发,于是他决定问问。
当年在晓组织面前,夜叉丸那几句玩笑当然不可能成为理由。
特别是那声“阿娜达”。- -
鼬一脸的漠然,跪坐在榻榻米上,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夜叉丸一眼。
夜叉丸撇嘴,你那个淡定的样子很像是老头子诶,要不要递上杯茶配合下?
没有鼬的担保,夜叉丸也明白自己的魂生很大可能就结束在晓组织的秘密据点了。
但是夜叉丸很抵触欠人情,欠账他可以拖着(你还真是大言不惭),但是面对人情债夜叉丸便束手无策了。
鼬面对夜叉丸的突发神经,不置一词。
夜叉丸低头,声音有点消沉,皱着眉头。
在鼬看来,他的侧脸正好逆着光,扬起30度角,很忧愁的样子,倔强的不发一言。
即使鼬知道他在假装,却也开始动摇。
鼬的眉头略微上挑,转儿无奈叹气,简洁的开口,“止水让我照顾好你。”
夜叉丸点头,接受了这个自己也早就猜到的答案,又或者说是他只认同这个答案。
‘这可都两年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路过砂隐啊?’夜叉丸头枕着双手,仰头倒在榻榻米上,看着天花板自怨自艾的抱怨着。
鼬听见夜叉丸的抱怨后,不自觉的一怔。
看着夜叉丸闭上的双眼出神,心想,原来这才是你今天的本意。
鼬不着痕迹的继续,观察着自己自十一岁起就开始观察上了的夜叉丸。
还是那份虚假,那份喜欢弯弯绕的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从未付出过真心,从未真正注意过谁。
其实这两年不是没有机会去砂隐的,甚至是很多,但是鼬就是不想这么快让眼前的人离开。
鼬总有种预感,夜叉丸见到了该见到的人,也就是该和自己告别的时候了。
大概是真的害怕寂寞了吧,鼬看着窗外的飞鸟,突兀的想到。
夜叉丸闭着眼,将自己全部的小心翼翼压下。
他就是希望提醒鼬,提醒鼬想起止水的拜托,提醒鼬早日能够动身前往砂隐。
整整两年,以前没有盼头的时候夜叉丸从未像现在一样急躁。
但这人啊,就是不能有盼头,有了盼头就变的不像自己了,思念如野草般开始疯长。
就好像从四代风影开始追加流罗,夜叉丸就不自觉的养成了每天期盼夕阳斜下的时光,因为加流罗总会带回来章鱼烧,一旦加流罗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夜叉丸总会觉得这心里空空的。
夜叉丸知道鼬也有不得已,做间谍难啊,做一个成功的间谍更是难。
这两年,夜叉丸跟着鼬,除了整日见到森林,就剩下了各式各样的温泉汤池。
因为某些不良的成功人士,偏好混合浴池这种低俗的接头地点。- -
鬼鲛同志,这两年倒是不常跟着鼬做任务,而成功拆散朱-南组合的人就是夜叉丸。
在夜叉丸童鞋第一眼看见鬼鲛童鞋的时候,就颇具喜感的在晓组织全员的面前大声呼喝着什么“恶灵退散”这类的祈福咒语,着实是把这位雾隐忍刀七人众之一的成员给成功的气到了。
遂,该凶残人士每每见到夜叉丸都一脸“我和你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表情,像极了炸了毛的猫,而任务往往会因为二人喜感的争吵添上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这两年,鼬一般还是单独行动,朱-南组合名存实亡。
夜叉丸远目,请相信我,小鱼干。
等小生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管你和我鼬是相亲相爱,还是在背地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本大爷我会老实的收拾东西滚回木叶的。- -
夜叉丸这两年里说来也怪倒霉的,见到的人少的可怜,而且质量也不怎么样。
好比晓的全员,好比把自己当做女生搭讪了的银发无良色情小说作者一枚,好比跟自己借钱无果,赌场传说中人见人喜、江湖人称大肥羊的无良赌徒一只。
夜叉丸掰着指头数数,发现自己出来这二年还不如在木叶那两年认识的人多。= =
夜叉丸跃起,瞥了眼在一旁闭眼小憩的木头,无趣的撇嘴。
扬起自己虚假的笑脸,直接从关紧的门上透了过去,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这两年他经常这么做。
看着从外观上没有任何改变的木门,夜叉丸又一阵的囧囧有神,真有爱,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弄明白,哪些东西自己可以触碰,哪些不可以。
熙攘的街道上人声鼎沸,没一个能看见自己的,夜叉丸惋惜。
睁圆了眼睛,像是一只好奇的猫咪,紧盯着路边的章鱼烧不放。
胃口大动,抬手,这应该不算偷吧?恩,不算的,我就算想给钱他也拿不到,不是?
之后夜叉丸一脸痛苦的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那品色上佳的章鱼烧,怒。- -
“我爱罗,等下……”清脆,果敢,爽利,但语气里还是含有了一丝不难觉察的畏惧。
少女的童声在夜叉丸身边的不远处响起。
夜叉丸猛的抬头,惊慌失措的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找急忙慌的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依旧是熙攘的人群,缺少了那抹该有的少女的金黄。
夜叉丸不禁失笑,感叹着自己的草木皆兵,都出现幻觉了吗?
这可要不得啊要不得,还是鼓动鼬早点动身去砂隐来的现实点。
看着章鱼烧被烧的红润模样,突然想起了那个孩子羞红了的脸。
低低的垂头,那么小,那么容易怕生,拽着自己的衣角,脆生生的声音就像一口要上去的苹果,清脆带响,孩子坚定的说“约定了,一起……”
一起什么?
夜叉丸皱眉,苦恼的回想,无果,叹气。
原来自己真的离开那个漫天黄沙的地方太久了,久到连记忆都变成了浮光掠影,变成了错位的蒙太奇,变成了模糊的断断续续的词句。
失落的决定不再想起,夜叉丸起身,看天,眯眯的笑脸。
夜叉丸转身,消失在了章鱼烧摊的前面。
全心全力的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入到捞金鱼的活动里。
章鱼烧小摊前面,出现了夜叉丸错过了的稚嫩脸庞。
我爱罗板着一脸的冰冷,个头还是没见长多少,脸上的冰冷却与日俱增。
环胸,怔怔的不知道看着小摊子在想些什么。
手鞠和勘九郎一脸无奈,但又忐忑不安的紧跟在我爱罗身后,谁也不敢上前多说什么,那种好像随时都会死的感觉,让两人望而却步。
“我爱罗大人,这个真的很好吃哦~”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哪一句随便的话,出现在了我爱罗的脑海。
突兀的排斥掉了我爱罗心里关于六岁那年全部的阴影,单单就只剩下了那么一句懒洋洋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