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营机整伤了那头凶物的鼻子,坏了其嗅觉,这才终于将之摆脱,得以歇上一口气儿。
念及岛上如厮奇诡危险,这般凶地,他心想也无怪那些个试图逃狱之人明知前路不通,有若苦海无边,却仍旧拼了命地在那片迷雾海域之中挣扎,宁死也不愿意回头是岸了。
兰斯洛特于是原地休憩,欲要等到白天再作行动,虽然那时是白蒙蒙一片,只能目及身周数尺方圆,便是有人对面而站,亦也看之不着,但总好过现下里两眼捉瞎,伸手不见五指的情状。
且方才那一阵响动必已远远传开,这鸟地方尚且不清楚是否还有甚么比这头凶物更加危险的存在,当下实不宜再胡乱走动,没得将之引来。
当然了,在兰某人看来,这最危险的始终都是人,人心诡诈,永远都不是这些个混沌无智的玩意儿可以比拟的。而能在这个鬼地方存活下来的人,那才是这个岛上最让人忌惮的存在。
这般想着,只听得兰斯洛特低声自语道:“不过么,无论是人还是畜生,对某家来说,这世界上只有女人才是最危险的存在。一场战役打将下来,便是某家神通盖世,亦也总是必输无疑,每每全军覆没,损失数亿精兵,实在可怕至极啊!”
嘴里念叨着,他放下木桶,一屁股坐于其上,只是方刚坐稳,忽觉左手边十数步外有些儿窸窸窣窣的动静,又觉察乃处有人类气息,连忙噤声,侧耳静听。
过有一小会儿,那点儿动静消失了去,气息亦也不见。
出现消失,皆是兀然,兰斯洛特奇,心道这人若是走开了的话,怎能把气息、脚步声掩盖的如此彻底,莫非是凭空蒸发了么?!
他立时提了木桶走将过去,到得那气息出现的地方,腿脚触得些许蕨叶,左右往行两步,只觉所处蕨叶生了一大丛,颇为茂盛。
兰斯洛特眉头一皱,便又举步朝前走去,不料刚迈得两步,脚下踏了一空,他忙把重心后坐,立地之足生根定住,企稳身子,将前伸的腿脚收回。
这他娘的有个坑啊!想坑你家兰大老爷么?!兰斯洛特暗骂一声,想了想,心道且让你丫的坑上一回那又何妨!即把身一纵,径往那坑洞底下跳去。
本道是个深坑,不知几许深浅,且底下不晓得还有何等古怪,兰斯洛特自不敢怠慢,一身劲力蓄势待发,早早做好准备。哪曾料到未有下坠得多少,仅落至于胸腹之处时,双脚一顿,便已触地,而兰某人胸口往上尚还露在地表。
这一拳打在了空处,兰斯洛特眼皮一耸拉,嘴角抽搐,无言以对。他蹲下了身去,始才将整个人儿塞入了坑洞之中。
兰某人把手往四壁一模,但觉这坑洞内不过四五尺见方,而三方有壁,一方则摸了一空,确有通道可行,于是猫身钻入了进去。
那坑洞底部却是连通着一条斜行向下的甬道,高不过六尺余,兰斯洛特唯有低着脑袋方能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