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在旁听得那两名酒客越扯越远,言语间越发的下流,难堪入耳,谈论的也无非是哪个婆娘风骚、哪个婆娘标致,等等,看来再呆下去也得不到甚么有价值的情报了。于是兰某人便重又起身,唤来楼梯口处侍立的一名侍应,将酒帐结付。
随即只见得兰斯洛特弯腰探手,抓住那博耶特的腰带,一把提起,拎在手中,跟拎鸡仔也似,就这么大步下楼,出了酒馆来。
在堤岸边走了一小段,兰斯洛特将那博耶特放在了岸边的一棵树下。他站在一旁,眼望映水灯景,心下里思忖,暗道那大公总不能真儿个是因为几名妓女便大费周章,兴师动众地将布雷克给抓了去。
在他想来,个中缘由,多半也与博耶特口中提到的那些个抓人试药的戴面具的家伙们有关,只怕那些戴面具的家伙背后之人要么便就是那个大公,要么也是个有相当权势的家伙,此举既是报复又是灭口。但是一来那大公抓了人之后没有即刻就杀,想来不是戴面具的主谋的几率为大。
不过不管其等如何搞法,这下却是便宜了他兰斯洛特,兰某人只道自家来的真是恰到时候,且一进城就得了这么个消息,更是走运。
兰斯洛特自然不认为以布雷克、卡特琳娜、帕拉斯和老卡特他们几人的能耐,这点儿阴谋诡计就能够把他们如何。不过他却正好浑水摸鱼,趁着布雷克他们被此事缠身、焦头烂额之际,把那人鱼图给夺将回来。
思罢,兰斯洛特当先要做的,就是弄清楚那布雷克被抓到了哪儿去。不过这水之都内又未设监狱,想必多半还是暂时关押在大公府里,再说那大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抓来的人,总该见上一见吧,如此倒也方便。
那么先就要打听清楚大公府的所在,然后么,自是去那府邸外头守着了。只抓了个布雷克,其他三人当然会来劫夺相救,他只需要伺机擒下其中一人便可。
兰斯洛特知道除开布雷克外,其他的三人中,帕拉斯那个婆娘最是厉害,心智武艺比之自家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委实不好对付。而卡特琳娜那个小娘儿们,贼精贼精,亦也麻烦透顶。
瞧来瞧去,也就只有个老卡特最好下手了,待其等把大公府搅成一团糟乱的时候,他兰某人便可悄悄掩将上前,乘隙把那糟老头儿给拿下,逼问勒索人鱼图的下落。
兰斯洛特想到得意处,不禁眉飞色舞,忍不住哈哈一声笑,晃了晃脑袋,自语道:“小样儿,跟我斗,你们还嫩着呐!”
言毕,兰斯洛特转身就走,临行时朝那躺在树下昏睡的博耶特挥了挥手,道:“再见了采花兄,祝君好梦!”顿了顿声,又道:“唔,想来以兄台的性子,也不外乎是一场春梦。”
只是行不得几步,兰斯洛特忽然一拍脑门儿,醒觉过来要是那幅人鱼图就在帕拉斯的手里,被她贴身肉藏着,又该怎么办?那他就算抓住了老卡特又有甚么用?当人质来交换?那婆娘肯么?应该肯吧,好歹也是她的亲叔父。
但她若果硬是不肯呢?大家这么熟,某家总不能真儿个把那糟老头儿怎么样吧!还有卡特琳娜那个小骚娘儿们,绝对不依,定然从中作梗,横加拦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