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古堡由于内侧塌陷,立基不稳,歪斜下来,倚靠在了峭壁之上,但得亏如此,才没有整个儿倾倒。
堡内因着诸物翻覆,烛台灯盏倒将下来、壁炉中燃烧得正旺引的柴火倾出,点燃了地毯、窗帘、被褥、书籍等物。
到得这时,火势已大,可见堡上各处窗口焰舌吞吐,滚滚烟气冒出,聚在顶端,凝而不散,便若乌云罩山。
所幸古堡周遭数十步方圆内无有栽植树木,峭壁上更是寸草不生,火势不得蔓延,才未有酿成焚山之灾。
那些个守在下山路口一边的卫卒、士兵见状,皆取来木桶,在湖里打水,往处救火,只是火势太大,即使兵卒们凑有数十只木桶齐使,却仍旧是杯水车薪,再说这般一桶一桶的浇,又如何能够浇得熄?!
玛丽夫人本已离得古堡不远,当下用起生平最快的速度朝那些个正在救火的卫卒和士兵跑去。
她长这么大都还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也没想到平日里娇滴滴、走起路来扭来扭去、柔若无骨的自己,竟也能跑得这么快速!
但她依旧嫌跑得不够快,或者她真正嫌的是这段看似很短的距离怎地跑将起来却这么长?!
那些该死的废物点心!见了老娘有难,竟然不赶紧过来救护,在那儿救个屁的火!玛丽夫人心下里暗骂不已,口中疾呼道:“来人!快来人呐!”
她呼声方起,兰斯洛特的语音已在背后响起,却是兰某人一个纵跃,已然抵近,只听得他轻笑一声,道:“嘻嘻,夫人跑得这么快作甚?某家可还想跟夫人亲近亲近呢。”稍一顿声,又道:“夫人可是厌弃了某家?这般视某家如豺狼虎豹,躲之不及,可叫某家好生伤心。”
玛丽夫人听着这厮的语气,轻佻嬉皮,又哪有半点儿伤心之意?她惊声尖叫道:“你不要过来!”
兰斯洛特道:“嘿嘿,夫人脸上挂了花,某家担心得很,偏要过来瞧瞧。”说着,他已一手探出,往玛丽夫人肩头拿去。
不料就在这时,身后猛风袭来,兰斯洛特不得不暂住擒抓,他骤然扭腰回身,一拳便向身后打去。来的却是那条三头巨犬,飞扑攻敌以救主,果然是忠诚顶用,比人可顶用多了。
兰斯洛特扭腰一侧身,便避在那巨犬双爪之间,他把一拳打出,正中中间的那颗脑袋。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夹杂着“咔嚓”一声脆响,那颗狗头虽然没有被他敲碎,但却被打得反折抵背,断了颈骨。
劲风肆溢间,玛丽夫人离得近,被乱流拂扫得一跤跌倒在地,打着滚儿,往前翻出了十余步远。
只见得那巨犬中间的脑袋软软地垂下,瞪着眼珠子,长长的舌头从嘴里掉了出来,确是已然了账。那左右两边的脑袋“嗷呜”“嗷呜”两声悲鸣,也不知死了一颗头,其等有否同感,是否也历经了一回死亡?
兰斯洛特转头一瞧,这么一下耽搁,跌翻出去的玛丽夫人已爬起了身,披头散发,衣衫擦破数处,形容狼狈,靠近了那些个正在救火的大头兵。而兵卒们见得她来,自也忙上前卫护,一些个持有弓箭的更是拉弦便射,把数十支羽箭朝兰斯洛特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