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学会跳舞的人，总是免不了技痒，林秋妮无不应允。
当然，她只跳华尔兹。
李天佑站在她的不远处，看她越跳越熟练，不时地向她竖起大姆指以示鼓励。
在林秋妮十九年的杀猪妹生涯中，她从未像今晚这样，真正受到了公主般的礼遇。
她开心地跳了一支又一支舞，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帅哥，不知疲倦。
当李天佑最后走上来的时候，她本能地要和他继续跳下去，李天佑笑了：“疯丫头，该休息一会儿了！”
林秋妮不好意思地笑了，任李天佑捉住她的手，带她到安静的角落，请她坐下来，递给她一杯红酒。
“开心吗？”李天佑问。
“嗯。”林秋妮兴奋地点点头，“我第一次感觉到，上流圈子的活动挺好玩的。”
“这和上流不上流没关系。”李天佑纠正道，“每个阶层的人，都喜欢这样的游戏，只不过是穷人没有漂亮的舞鞋，没有漂亮的场地，也没有寻欢作乐的空闲时间罢了。”
林秋妮觉得对极了。今晚李天佑说什么，她都觉得对极了。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林秋妮看到她之前曾跟踪的那两个人，正悄悄地从树林里走出来。
那两个人的衣服虽然经过刻意的收拾，但还是显得有些凌乱。
他们没好意思直接进舞池，而是一前一后走到自助餐桌前，拿起高脚杯，站在原地，细细地品着。
那女人的一举一动，林秋妮越发觉得熟悉。
林秋妮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若搞不清楚那女人是谁，她会惦记好多天的。
“等我一下。”林秋妮有了主意，和李天佑打过招呼后，端着酒杯便走向那个女人。
那对男女并没有站在一起，他们之间离得大概有几米远，看似陌路人，但彼此的眼神，不时地交汇在一起。
女人背对着林秋妮，由她那考究的发髻看来，她已不算年轻了。
这个年纪还出来在这种场合偷情，想来也够不易的，若非林秋妮觉得自己认识，她几乎就不想打扰她了。
但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林秋妮。
林秋妮走到她背后的时候，装作脚下一滑，忽然扑倒在了那女人身上，看似不经意地，林秋妮伸手碰到了她的面具。
那女人吃惊地扭过了头。
她的面具被林秋妮拉了一下，拉到了脖子上，嘴以上的部位全露了出来。
林秋妮一下子呆住了。
她竟然是杜思远的后妈——尹子娟！
上次在世都饭店见到她时，她固然是美丽的，但像戴着一副面具，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但今天，她虽然戴着面具出现，脸上的表情却是真实的。
她鬓角的头发有汗湿过的痕迹，两眼亮闪闪的，透出一股子久旱的田地被春雨浇透后的勃勃生机。
她的眉梢，还有来不及收回的发自骨子里的笑意。
那表情，林秋妮只在电视上见到过。
往往是一个失乐的女人，在和情人尽情欢爱后，才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的。
林秋妮虽单纯，她也能猜出来，这个女人，刚才在小树林里，经历了怎样的疯狂。
“你没事吧？”尹子娟的惊慌稍纵即逝，她迅速拉上自己的面具，然后扶起林秋妮，从容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