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很主动地走上去,替张伟墨拉开车门,化被动为主动:“张爸爸,我马上就要读大学了,但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困惑,我找不到人生的意义,车尔尼雪夫斯基说过,生活只有在平淡无味的人看来才是空虚而平淡无味的。所以我想,在之前的生活中,我一定是太平淡无味了,所以我想尝试着寻找不种不平淡无味的感受。或许做一个流浪汉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但郭小川说过,生活真相这杯浓酒,不经三番五次的提炼,就不会这样可口!我现在是在提炼的过程。”
安安太了解张伟墨了。张伟墨一切都好,就是读书少。他要以张爸爸的短处,吓退张爸爸。
什么车尔尼雪夫斯基,什么郭小川,把张伟墨搞晕了。
安安滔滔不绝之下,张伟墨好容易才插上话,说,“可是,安安——”
但安安立即又把他打断了。
“张爸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的,流浪汉的生活比较苦,但柯罗连科说过,生活就是战斗。而黑格尔也说过,理想的人物不仅要在物质需要的满足上,还要在精神旨趣的满足上得到表现。”
“安安——”张伟墨快被安安憋疯了。
但没办法,这小子乱七八糟的书读了太多,他不给张伟墨说话的机会,胡搅蛮缠地拉出了许多名人的理论:“张爸爸,不要劝我。爱因斯坦曾这样说过他的人生:我从来不把安逸和快乐看作是生活目的本身——这种伦理基础,我叫它猪栏的理想。张爸爸,我只想摆脱自己的猪栏的理想!”
“墨安安!”张伟墨终于急了,吹胡子瞪眼。
安安这才笑嘻嘻地停了下来。
“告诉我,你想做多久的流浪汉?”张伟墨问道。
“一天。”安安回答。
张伟墨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刚才说了那么多高深的理论,我还以为你发誓要做一辈子流浪汉呢!”
这正是安安想要的效果。
“那么,张爸爸,您同意了?”
“才一天而已,随你的便吧!”张伟墨擦了一下额头上被安安刚才憋出的汗,轻松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