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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牵连(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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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打听的人手要抓住些风声,总需要时间。

柳氏在院外头略候了候,见楚维琳抱着霖哥儿出来,她赶紧招呼了一声。

楚维琳没料到柳氏在等她,几步上前,道:“这大冷的天儿,六叔母怎么站在这儿?这几日您身子不爽利,可千万别再受了凉了。”

柳氏生病是假,拿乔是真,老祖宗都点透了,她可不信楚维琳还没领会过来,可偏偏楚维琳说得格外真切,倒似真的关心她身体一般。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柳氏有话要问楚维琳,便笑道:“这几日在屋里闷着了,也不冷,不妨事的。倒是郁昀媳妇,你随我来。”

楚维琳把霖哥儿交给方妈妈,让她们先回霁锦苑去,自个儿跟着柳氏走远了几步。

“老祖宗今日提了分家,莫不是昨日……”柳氏试探道。

楚维琳却摇了摇头:“我也叫这话吓了一跳呢,头一回听说,昨日里,是我们太太惹了老祖宗生气了吧?哎!”

“可晓得为了什么事?昨儿半夜,你公爹与老祖宗说什么了?”柳氏追着再问。

楚维琳还是摇头,脸上讪讪的:“六叔母,您还不清楚啊,太太与公爹住在清兰园里,我与我们爷住霁锦苑。太太与我,就那面子上的事体,她昨儿个丢了人,我哪儿敢凑去清兰园里惹人嫌弃?再说又是半夜里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

这话听着也有些道理。

若是柳氏,自己受了罪,哪肯叫媳妇看见,自是把人赶得远远的,半夜里常恒淼回去,楚维琳两口子也不会赶去清兰园里见一见。等今儿一早过来,听了老祖宗几句话,这不都吓得失了分寸了吗?

思及此处,柳氏也没再问了,低声道:“若有信儿,你也与我说一声,老祖宗气头上呢,就怕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

楚维琳点头应下。

等柳氏走远了,楚维琳才转身往回走。

涂氏因何惹了老祖宗生气,常恒淼半夜里与老祖宗说了什么,楚维琳其实是一清二楚的。

要分家,总要唱一出戏,把柳氏瞒过去了才是最要紧的,与此相比,大冬天罚跪什么的,都是必须忍受的了。

一个时辰后,柳氏打探的消息传回来了。

分出去单过,是常恒淼向老祖宗提出来的。

他说,涂氏直性子,觉得这中馈不好管,便不管了,可她没想过拿这个来牵制老祖宗什么。这些年涂氏随他在任上,后院里随心所欲多了,回到这大宅子里,总是摆不好心态。

尤其是与老祖宗之间,当年老祖宗就不喜欢涂氏,如今也一样不喜欢,一旦有了偏见,很多问题都会冒出来。

按说是该他拘着些涂氏的,只是想着涂氏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着一双儿女,他也有些下不去手,不如就搬出去住,让涂氏一个人折腾去,免得在老祖宗跟前,惹老祖宗不快。

如今不是天南地北的,也就在京里寻个小院子住,总归他如今挂着虚差,每日里无所事事,老祖宗这儿有什么事儿,他很快就能赶过来,逢了大日子,也留在府里用饭。

柳氏瞪大眼睛听了回话,奇道:“二伯当真这么讲的?”

“真真的,昨儿个半夜里,屋里头是段嬷嬷和青艾伺候的,段嬷嬷的嘴巴严实,一个字都套不出来,倒是青艾,她心疼老祖宗哭了一场,有些话就流出来了。”

柳氏坐在八仙椅上,手指在扶手上不住敲着,半响冷笑一声:“倒是个疼媳妇的,竟然敢这么去和老祖宗开口。这家里,五伯再疼五嫂,也说不出这么番话来,二伯到底是外放回来的,什么都听他婆娘的。”

柳氏语气不善,可心眼里多少有些羡慕。

从前常恒淼寄家书回来,也没少把老祖宗气坏了,现在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倒也不稀奇了。

上午放出了话要让二房分出去单过,下午时便人人晓得了。

常郁昀与常恒晨一回府就去了松龄院里。

柳氏听身边婆子说,常郁昀沉着一张脸,半途遇见常恒淼,连请安都略过了,全当没看到一般,可见是怄着气了。

柳氏想了想,起身往松龄院里去。

刚都了院外,便见一顶软轿过来,柳氏驻足等了等,轿子里的是楚伦歆。

柳氏看向她,摇头道:“你伤着脚,怎么过来了?”

楚伦歆苦着脸,道:“我这提心吊胆一天了,听说我们老爷回府了,我便来了。六弟妹,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好端端的,就为了中馈那点儿事体,闹到要分出去过了。”

楚伦歆被个粗壮婆子背进了松龄院。

老祖宗见了她,指着就训:“一个个都胆大了,伤了就躺着,瞎折腾什么!”

楚伦歆不敢顶嘴,叫老祖宗骂了几句。

老祖宗骂够了,让青艾收拾了软榻扶楚伦歆躺下。

楚维琳进来时,屋里气氛沉重,她行了礼,便在一旁坐下了。

常郁昀斟酌着用词,劝解道:“老祖宗,父亲他……他说错了话,您不要与他置气。”

“我没与他置气!”老祖宗板着脸,道,“我气的是涂氏!这主意能是你父亲想出来的?只能是涂氏,背地里不晓得吹了多少次风了,才能叫恒淼来与我说这些。涂氏能闹腾,我却不想为难儿子,她不心疼我心疼,就是那句话,我只当他们都还在明州没回来。”

常郁昀也不喜欢涂氏,自不会替涂氏解释什么,道:“父亲他们分出去了,那我和琳琳呢?还有霖哥儿,老祖宗,您叫我们怎么办?虽如今是清兰园和霁锦苑的分着,可若他们搬出去了,我们怎么还能住在这儿?”

“郁昀啊,祖母晓得你是好孩子,可他们心意已决,祖母也心意已决,不用再劝解了。”老祖宗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一脸的疲惫,“涂氏这个人呐!若她有你母亲一半贤良,老婆子今日还愁什么?我这是看在郁晚和郁曜的份上,彼此留个情面,真把她赶回去,两个孩子怎么办?再说了,咱们家,也做不出休妻和离的事情来。不如就这样了。郁昀,你父亲也不会找远的宅子,就在附近,到时候啊,得了空就过来。”

楚伦歆轻轻冲常恒晨抬了抬下颚,示意他也帮着说几句好话。

常恒晨上前,扶了老祖宗的手:“母亲,二哥是一时糊涂的,一会儿儿子跟他说。”

老祖宗不肯:“有第一回就有下一回,来来回回的折腾,老婆子这一把年纪了,不想糟心了。眼不见为净。恒晨你也别劝我了,儿女都是债,你这几个兄弟,我前生啊,定是欠了他们了。”

常恒晨垂首,都是兄弟,他不能当着晚辈的面说他们如何如何,只能继续打消老祖宗的念头:“母亲健在,没有分出去过的道理。况且,这分出去,岂不就是分家的意思吗?他要分,我和恒逸怎么算?我们还要跟着母亲过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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