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味的甜香气息刺激着白尔斯的鼻翼,这种味道并不难闻,但他还是觉得焦躁难安——这种甜美的、独特的香气正在他耳边低语:
你身后是妹子你身后是妹子你身后是妹子……
说实话,用不着香味提醒,白尔斯也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暖意。竹笙靠的很近,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是背对背的贴在一起——这毕竟是角峰一个人的房间,睡两个人实在有点挤。
其实白尔斯本来并不打算睡床上的,这货本来打算在厕所或者地上凑合一晚,然而夜间气温实在是有些低的惊人。再加上竹笙一直苦(gen)口(ben)婆(mei)心(you)的劝说,白尔斯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管他的!
睡觉睡觉!想点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于是白尔斯真的开始转移注意,身后是温香软玉脑子里想的是在面对克瑞伊的时候那一剑怎么那么帅,大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小黄书的刻苦用功感。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越是想自己那一剑怎么这么帅越是睡不着。
难道说今天晚上得失眠?
明天讯使看到自己有黑眼圈如果问我和竹笙昨晚都干了些什么该怎么回答?
正当白尔斯心里胡思乱想之际,竹笙的声音却突然传来:“白先生,您睡了么?”
“还,还没有。”
“睡不着么?”
废话!
心理和生理双重方面的压抑啊!
这种情况下还睡得着的只有那群宫里的太监了吧?!
见白尔斯没有回答,竹笙的身体稍微往他那边靠了靠,两个人的背部贴在一起。白尔斯浑身一凛,整个人跟被锁住了一样,一动不敢动,抬着的手抬着不敢放下翘着的腿翘着不敢放下。他干咳两声:“那个,我俩都是单身,靠那么近不太好吧?”
竹笙轻哼一声:“我都不介意你就别那么多事了,今天这么冷,要像刚才那样睡热气就全溜走了,我可不想半夜被冻醒。”
为什么有一种被强上了的感觉?
“白先生有什么心事么?”竹笙的声音传来,听不出语气,“如果有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白尔斯没有回答,竹笙叹了口气,突然换了个话题:“我也睡不着,在想事情。”
“在想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躺在这里么?”白尔斯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诶?”竹笙有些奇怪的问道,“不是啊,我在想白先生您的过去。”
“我的过去?两个字简单形容,非常糟糕。”白尔斯淡然一笑,再次展现了自己惊人的数学天赋。
“这是四个字。”竹笙纠正道。
“管它五个字还是六个字呢。”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竹笙能从白尔斯的语气中听出明显的排斥,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两个人明明靠在一起,灵魂却像是到了一个世界的两个极点,被极寒的冰霜冻结,如同窗外吹挂着谢拉格的寒风。
少有的,竹笙先一步打破了沉默:“白先生以前,有碰到过这么冷的天气么?”
“很少。”
“那如果碰到这样的天气,你们以前都会怎么取暖?我是说,没有暖气的话。”
“还能怎么取暖……有男朋友的抱男朋友,有女朋友的抱女朋友,对象有外遇的就和外遇对象抱一起,正主直接不要了。”
竹笙哦了一声,像是找到了什么突破口:“那白先生你呢?”
“我?我就厉害了,我不冷。”
白尔斯这番话说的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本就寒冷的空气仿佛再度降温。
竹笙抿了抿嘴,虽然现在已是半夜,但她的眼神似乎黯淡了几分。“……白先生,是讨厌我么?”
白尔斯沉默了一下,有些冷硬的道:“没有。”
空气再度寂静,这次竹笙也不太好开口了。
白尔斯其实真的不是讨厌竹笙,但他实在是有点管不住自己,按理来说能和漂亮妹子同床共枕还挨在一起就差赤身裸体抵胸对撼他应该笑的鼻血横流,但他却只是越发的烦躁。烦躁到想要跳下床,然后冲出去在漫天的风雪里冻成冰雕冷静冷静。
因为他清楚,竹笙不可能是为了自己来的。
就像先前和讯使在雪山上他的想法那样,他何德何能让一个女孩子为他做出这种事情?他不过是个废物,就算能勉强挡下克瑞伊一击那也好不到哪去,没有弑君者他早就一个人送命了,单拼剑技他就比不过克瑞伊。
竹笙越是主动靠近,就越说明她的目的是那把剑,所以烦躁才会越发加深,忿怒才会膨胀到几乎贯穿他的胸膛。他突然就觉得她们都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只是为了获得利益。可颂说他是大猪蹄子,白尔斯觉得自己真就是个大猪蹄子,也许不肥,但谁都想咬一口。
“……白尔斯。”
白尔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竹笙换了个称呼,听起来居然有些不习惯。
“又要问我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睡……”
“你和讯使已经猜到了吧?”
猜到了?